澥浦船鼓:民间艺术的百年延续
6月18日下午3:00,舟山朱家尖南沙海洋文化体育广场上,大雨滂沱。
咚!咚!咚!震撼人心的鼓声冲开雨帘,响彻沙滩海岸。紧接着,欢快的唢呐、悠扬的笛声袅袅娜娜地和着鼓声,交相辉映。高亢、粗朴的曲调敲击声中,四只彩色渔船蜿蜒起伏,仿佛飘荡在汹涌澎湃的大海上,一会儿劈波斩浪,奋勇前进;一会儿迂回前行,过万重山。顿时,湿漉漉的舞台变成了喜庆的海洋。
突然,随着一声惊雷,雄壮激烈的鼓声,声势浩大,震撼人心;随即鼓声渐弱,隐有隆隆之声,需侧耳细辨。渔船舞动,时而粗犷、奔放,时而轻柔、甜美,与跌宕起伏的鼓乐声遥相呼应。节目达到了最高潮!刹那间,台下掌声雷动。
这是“2005年浙江省海洋体育文化展示和海洋特色体育项目比赛”中开场戏《澥浦船鼓》,由澥浦镇船鼓队代表我区参赛。舞台上,“鼓”这一凝聚了中华几千年精魄的中国传统器乐乐种,被他们发挥得淋漓尽致。高亢、粗朴的曲调,与粗犷、奔放的舞蹈相得益彰,充分体现海洋渔民的民间、民族艺术特色,令所有观众赏心悦目,受到了评委一致赞赏,赢得了该项比赛的亚军。冠军由东道主获得。
源远流长
早就听说澥浦船鼓很有名,前几天,记者慕名前往澥浦采访。在该镇汇源社区,刚参加演出回来的汪官法老人向记者讲起了船鼓的由来。他介绍说,澥浦镇在明朝、清朝年间是个很大的渔港。这里长年停靠着300多条渔船和40多艘商船,店铺、鱼市很是热闹。每逢渔船满载而归,渔民们就以“船鼓”的表演形式来庆祝丰收,它是澥浦民间流传百余年的一种群众性的文艺表演形式。
直到现在,73岁的汪老伯说起当年表演的盛景,仍然禁不住喜形于色。他还告诉记者,旧时的“澥浦船鼓”演出场地多为渔港空旷地,演出人数可多可少,多则数十人,少则七八人,由龙头作导,众人相随。表演者服饰以画有龙、虾、鱼等图案的渔民对襟衫为主,背景常常是画有与海洋相关图案的渔船,表演的乐器由唢呐、大堂鼓、小京鼓和锣钹等响器组成。过去每年在游行时,船鼓是打头阵的,老年人都说,船鼓有气壮山河之势,汹涌澎湃之威。
老人轻轻一声叹息后,接着说,“澥浦船鼓”盛行到“文革”期间,被当作“四旧”取缔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一批老一辈的船鼓手大多已过世,船鼓面临失传的窘境。
复 活
1996年,在镇政府的重视下,澥浦文化站和老年协会的一批热心人,对船鼓进行抢救性的保护。船鼓演奏的曲调吸收了民间的调头,原先有近十个曲调,“将军令”等几个曲调已失传,站里同志广泛采访民间老艺人,通过同老渔民的座谈,使“马灯调、紫竹调、看相调、孟姜女调”等四个曲子保留了下来。同时,把这项祖传活动加以整理改进,以《澥浦船鼓》的原始形式为底本改编成的新型吹打器乐曲《渔老大》,增加了大旗锣、川钹等响器乐器及船工号子,使舞台效果和艺术内涵更加雄浑。
澥浦镇十余名有一定表演基础的中老年人闻此信息后,不仅喜形于色,他们纷纷报名要求参加船鼓队。汪官法老人颇为自豪地介绍道,船鼓队刚开始只有4个人,现在发展到了20多人,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,而且每次演出,他妻子都跟着去,鞍前马后做他的生活顾问。
通过挖掘整理,“澥浦船鼓”这个几近失传的文艺表演形式又展示出勃勃生机。去年金秋时节,我区举办全区文艺大巡游,“澥浦船鼓”在城区亮相,深受观众的喜爱。船鼓队的队员们为自己能成为一名船鼓手而感到自豪。因为他们把船鼓看作是澥浦的一份宝贵的文化遗产。他们不仅要把它保护好,而且要使之发扬光大。
采访中,澥浦文化站负责人告诉记者,目前的船鼓队队员年龄都偏大,最大的已经78岁,小的也在50岁以上,而且,前几天又有一名优秀的船鼓手年高过世。为此,下一步他们打算招募一批年轻人参加,真正让澥浦船鼓后继有人。
苦 练
这次为了在舟山的演出中取得好成绩,队员们早在一月前就开始了排练。大伙信心非常高,规定晚上的排练时间是7:00-9:00,但往往7:00不到,澥浦大会堂内就热闹开了。排练之前,这些老人们的顽皮与他们的孙辈相比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他们这里敲一下,那里击一棒,亢昂的鼓钹声与他们琅琅的笑声回荡在会堂上空。正式排练开始,他们一丝不苟,对动作精益求精。五六十岁的妇女抬着花船,走碎步、扭腰腿,还要和着敲锣打鼓吹唢呐的节奏,使乐曲与舞蹈互相兼顾和谐统一。5、6月的天,会堂内没有电风扇,二个多小时充满激情的吹、抬、敲折腾以后,大伙都汗流浃背。回家睡在床上还个个腰酸背疼,可大家毫无怨言,下一次的排练依旧热情高涨。
晚上的时间是自己的,有时轮到白天排练,有工作的队员就设法克服困难,准时参加。在食堂工作的刘亚珍为了不误训练,她凌晨3:00就起来,赶到单位为职工准备好早餐再回来;在化工区打扫卫生的戴家芬也如法炮制。郑培霞、徐亚芬都是会计,她们就把做账的时间错开,无论多忙,一定要确保排练的时间。说起这些,他们都说,首先是源于自己的兴趣爱好,再者这一次,他们是代表镇海区参赛的,事关镇海荣辱,他们一定要为我们镇海区争回面子。
心 愿
胡海申是船鼓队的队长。记者在汇源社区见到67岁的老胡,着一件红色T恤,咋一看50还不到。老胡从小就喜好鼓乐,前几年,澥浦、骆驼等地的腰鼓队都是他指导的。在船鼓队中,他是领鼓的,也就是总指挥,整场演出是“闻他起声、闻他起舞”的。不仅如此,在排练中,他又是严师,队员们稍有差错,他都严格纠正。谈起这次的旗开得胜,老胡说,这其中有着方方面面的关心和支持,区文化局老师蔡泉根多次为他们进行技术指导;文化站负责人专门从外地物色唢呐师上门进行指导;汇源社区在他们参加演出时是最好的后勤。
在采访中,队员们都一致表示,要再接再厉,让澥浦船鼓名扬四方。同时他们还有一个心愿,就是想在象山开渔节上亮相,让同为渔港的象山人民能够一睹我们澥浦船鼓的风采。
在此,我们祝愿他们能够如愿以偿。